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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原標題：國際刑警組織對杜特爾特發(fā)出紅色通緝令）

據(jù)新加坡《聯(lián)合早報》報道，菲律賓前總統(tǒng)杜特爾特被國際刑警組織通緝紅色 notice（資料圖）。

菲國內的警察和相關政府部門已進入高度戒備狀態(tài)。

國際刑警組織對菲律賓前總統(tǒng)杜特爾特發(fā)出紅色通緝令。

據(jù)菲律賓媒體報道，杜特爾特因上任時期的“血腥毒品戰(zhàn)爭”被國際刑事法院以涉嫌“反人類罪”名義進行調查。

菲警方稱，有6000多名涉毒嫌疑人被擊斃，但非政府組織聲稱死亡人數(shù)是該數(shù)字的兩倍。

菲總統(tǒng)通訊辦公室部長魯伊斯表示：“我們聽說國際刑事法院已對前總統(tǒng)杜特爾特發(fā)出逮捕令，指控他犯有反人類罪，政府已做好應對任何突發(fā)事件的準備。”

菲律賓將于5月迎來新一屆的中期選舉，退休兩年多的杜特爾特將競選達沃市市長一職，他的參選普遍被認為是爭取外界對其女兒、現(xiàn)任菲律賓副總統(tǒng)莎拉·杜特爾特在2028年競選菲律賓總統(tǒng)的支持。

延伸閱讀

從盟友到死敵：馬科斯與杜特爾特家族“生死纏斗”

菲律賓前總統(tǒng)羅德里戈·杜特爾特在其領導的民主人民力量黨的一次集會上，于當?shù)貢r間2月13日高喊出"保護莎拉"的口號。僅僅8天前，菲律賓眾議院就以壓倒性多數(shù)通過了針對副總統(tǒng)莎拉·杜特爾特的彈劾案。

這場"父女保衛(wèi)戰(zhàn)"的導火索，直指2月5日菲律賓眾議院的一場政治地震。215名議員聯(lián)署彈劾莎拉，遠超法定的三分之一門檻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彈劾名單上的首位簽名者是總統(tǒng)費迪南德·馬科斯之子桑德羅·馬科斯，而最后一個簽名者則被視為馬科斯家族的核心盟友——眾議院議長馬丁·羅穆亞爾德斯。

彈劾案的源頭，可追溯至2024年11月23日莎拉的"深夜崩潰"事件。當夜，莎拉在副總統(tǒng)辦公室開啟了一場黑暗直播，含淚向公眾公開自己的死亡威脅："若我被殺，就去殺了總統(tǒng)馬科斯、第一夫人和眾議長！"這段失控宣言迅速被媒體稱為"菲律賓版水門事件"，徹底撕碎了兩大家族維持三年的脆弱同盟。

（圖：相關視頻截圖）

根據(jù)彈劾指控書，莎拉被控"違憲、背叛公眾信任、腐敗，涉嫌謀劃暗殺總統(tǒng)、第一夫人和眾議長"等多項重罪。若這些指控成立，莎拉將成為菲律賓歷史上首位遭彈劾下臺的副總統(tǒng)。面對指控，莎拉表現(xiàn)得非常強硬："這是馬科斯家族的政治追殺！"

有分析認為，這場訴訟不僅是菲律賓2025年中期選舉前的前哨戰(zhàn)，更是馬科斯家族與杜特爾特之間的"權力之爭"的最新升級。

脆弱的"天作之合"

2021年，兩場特別的會面促成了一次讓世界震驚的政治聯(lián)盟。

第一次會面發(fā)生在5月31日，莎拉43歲生日當天，參議員伊梅·馬科斯和弟弟費迪南德·馬科斯親赴達沃市，為時任該市市長的莎拉慶生。盡管當時菲律賓正遭遇新冠疫情，三人依舊摘下口罩，共進午餐，不時開個玩笑。

第二次會面則發(fā)生在10月23日，莎拉在宿務再次與馬科斯姐弟會面。這兩場會面的促成者正是伊梅·馬科斯，她既是莎拉的好朋友，也是馬科斯的姐姐。有分析稱，正是這兩場關鍵性的會面，讓莎拉和馬科斯達成了某種合作。

幾周后，莎拉正式宣布將以"團結"為競選綱領與馬科斯攜手參選總統(tǒng)。這一消息立即引發(fā)了全國的關注。事實上，當時莎拉是菲律賓最受人歡迎的潛在總統(tǒng)候選人，而馬科斯則是第二位。兩人分別隸屬于菲律賓兩大政治家族：杜特爾特家族的勢力在南部棉蘭老島，而馬科斯家族則在北部的北伊羅戈斯省占據(jù)主導地位。

熟悉莎拉的人都曾透露過，杜特爾特并不知情。莎拉本人也證實了這一說法。她在接受英國媒體采訪時稱："在決定不參選之前，我曾詳細列出參選和不參選的理由。"她補充道，即便在最后也沒有透露父親的具體原因。

但在杜特爾特看來，馬科斯是一個軟弱的領導人，不適合作為國家的引領者。杜特爾特的發(fā)言人哈里·羅克透露，總統(tǒng)一度希望女兒能夠改變主意并參選。羅克表示："我堅信，她（莎拉）是最有能力的總統(tǒng)候選人。"

2018年的一場商界峰會上，時任總統(tǒng)杜特爾特對時任達沃市市長的女兒莎拉進行了公開評價。他形容莎拉"無所不能"，無論是體力還是政治實力都令人擔憂。他以一種警告的口吻稱："小心我的女兒，她可能會在電視直播中直接教訓掉警長。"現(xiàn)場觀眾爆發(fā)出笑聲。

事件一：莎拉在首次擔任達沃市市長期間，該市遭遇洪災，許多民眾無家可歸。警長安德烈斯卻執(zhí)意要拆除阿格達奧區(qū)索利曼村的貧民窟，引發(fā)當?shù)孛癖娍棺h。莎拉直接向警長的臉部揮了兩拳，致其左眼和臉部受傷。市長在街上毆打警長，第二天便成為媒體的頭條新聞，甚至被形容為"重型拳擊手市長"。

事件二：2018年眾議院改組期間，莎拉參與了一場權力爭奪戰(zhàn)，導致達沃北部的代表潘塔萊昂·阿爾瓦雷斯被驅逐。莎拉的親密盟友、前總統(tǒng)阿羅約成為了眾議院議長。兩人之間的關系至此從師徒轉變?yōu)橐鄮熞嘤选?/p>

在競選期間，莎拉再次與阿羅約組建了自己的競選團隊。莎拉在接受采訪時解釋道："競選副總統(tǒng)可以讓我更好地聽取支持者的意見，為國家服務。這條路也將讓我成為更加強大的公務員。"

然而，杜特爾特的發(fā)言人透露，盡管馬科斯和莎拉自稱是以"聯(lián)合團隊"參選，但在馬科斯的總部，只有杜特爾特陣營的盟友被允許進入"莎拉樓層"。

2022年總統(tǒng)選舉中，馬科斯及其搭檔莎拉以壓倒性的優(yōu)勢勝選。結果宣布時，伊梅·馬科斯表示這是菲律賓政壇的"天作之合"。

過了幾百年，家族政治在菲律賓一直是重要的政治力量。這些家族關系錯綜復雜，掌控著地方選票，并與中央政府有著密切聯(lián)系，甚至擁有私人武裝。自2001年起，菲律賓四位總統(tǒng)——阿羅約、阿基諾三世、杜特爾特、馬科斯——均源自幾大家族。這些家族通過結盟、聯(lián)姻等方式不斷鞏固自身勢力，維持家族的延續(xù)。但另一方面，這些家族因權力分配問題經常引發(fā)血腥和暴力的政治斗爭。

這次被稱為"天作之合"的聯(lián)盟中，一開始就埋下了潛在問題。一位接近馬科斯的消息人士透露，就在選舉剛結束時，杜特爾特陣營要求馬科斯將內閣席位中的一半分配給盟友，這一要求讓后者感到不安。雙方公開摩擦的首次跡象則是，莎拉被任命為教育部長，而非被委任權力更大的國防部長。

這種傳言很快傳開。對此，莎拉曾在早期發(fā)表聲明，試圖平息外界的猜測。她表示，那些希望看到新政府失敗的人，可能會對她的忠誠度和國防部長職位產生懷疑，從而制造陰謀論來破壞聯(lián)合團隊。她解釋道，聯(lián)合團隊的目標是保持菲律賓的穩(wěn)定，并建立一個盡可能和諧的政府。

菲律賓德拉薩大學的學者安東尼·勞倫斯·博爾哈分析說，馬科斯和莎拉本質上是截然不同的人物，他們背后的支持派也代表著不同的立場。最終，這一聯(lián)盟的基礎是脆弱的。

"180度的大轉彎"

合作的表象僅維持了一年，兩大陣營之間的關系迎來了第一個轉折點。2023年5月，眾議院意外罷免了前總統(tǒng)阿羅約的副議長職務。

消息人士透露，在競選之前，阿羅約本應被任命為眾議院議長，就像2018年那樣。然而，當選總統(tǒng)后，馬科斯迅速任命自己的表弟羅穆亞爾德斯擔任這一職位。而這次罷免阿羅約的發(fā)起者，正是羅穆亞爾德斯。

阿羅約是前總統(tǒng)馬卡帕加爾的女兒，也是菲律賓第二位女總統(tǒng)。在公眾場合，她對莎拉的欣賞從未掩飾。2019年，她曾稱贊莎拉·杜特爾特是"菲律賓政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"。

帕內洛表示，"羅穆亞爾德斯的行為引發(fā)了這一切。"她透露，阿羅約被免職后，莎拉一直在等待馬科斯的表態(tài)，但他在當時選擇了無視。總統(tǒng)府沒有給出任何解釋。

一些傳言稱，阿羅約曾試圖罷免羅穆亞爾德斯作為議長。如果成功，馬科斯的勢力將受到削弱，甚至面臨彈劾。因此，馬科斯陣營決定先發(fā)制人。而這一行動的幕后操縱者正是馬科斯本人。

這一舉動激怒了莎拉，她首次公開攻擊了馬科斯的盟友。她在社交媒體上發(fā)文稱羅穆亞爾德斯是"無恥的怪物"，并譴責他"政治上有毒"。隨后，莎拉辭去了由羅穆亞爾德斯領導的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黨職務。

幾個月后，羅穆亞爾德斯率領眾議院對莎拉發(fā)起直接攻擊，眾議院對莎拉如何在僅2022年11天內動用1.25億比索（約合225萬美元）處理機密資金進行了嚴格審查。機密資金是政府機構用于資助其秘密活動的自由支配資金。由于莎拉未能解釋資金使用情況，眾議院最終否決了副總統(tǒng)次年預算中有關機密資金的部分撥款。

眾議院對莎拉的機密資金使用進行深入調查后，兩大政治陣營之間的緊張關系迅速升級。杜特爾特公開批評眾議院稱其為"腐爛的機構"。

眾議院隨后采取了更為激進的措施。司法委員會和人權委員會一致通過三項決議，敦促菲律賓政府與國際刑事法院（ICC）合作調查前總統(tǒng)杜特爾特發(fā)起的禁毒戰(zhàn)爭。根據(jù)警方數(shù)據(jù)，杜特爾特執(zhí)政期間的禁毒行動導致6200多人死亡，警方通常將這些死亡歸因于自衛(wèi)行為。然而，人權組織認為實際死亡人數(shù)遠高于此。

從2023年11月起，馬科斯開始重新考慮加入國際刑事法院，這讓一些人相信，馬科斯即將利用該機構逮捕其前任。杜特爾特前發(fā)言人表示，“他們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，他們的真正目標是把杜特爾特送去海牙。”

圖為杜特爾特和馬科斯（資料圖）

從安東尼·勞倫斯·博爾哈的觀點來看，馬科斯上任后采取了遠離前任杜特爾特的策略。在國際上，他尋求美國的支持；在國內，他迎合更溫和的階層，包括自由派和反對派的支持者。

曾任總統(tǒng)貝尼尼奧·阿基諾三世顧問的羅納德·利亞馬斯指出，馬科斯正試圖"摧毀杜特爾特家族"。如果杜特爾特家族在2025年中期選舉中表現(xiàn)出色，他們可能會"復仇"馬科斯家族。

“圍剿達沃大本營”

2024年伊始，兩大家族的斗爭愈演愈烈。在1月的達沃集會上，杜特爾特公開炮轟馬科斯是"癮君子"。杜特爾特的兒子、達沃市市長塞巴斯蒂安·杜特爾特直接要求馬科斯辭去總統(tǒng)職位，指責其未能有效打擊犯罪，并批評其外交政策危及無辜的菲律賓人民。

“馬科斯應該想想羅曼諾夫家族和貝尼托·墨索里尼的命運，”他還威脅道，“想想1986年發(fā)生在你父親身上的事情，你也許會重新考慮你所采取的方向。”1986年，時任總統(tǒng)老馬科斯被推翻后流亡美國夏威夷，3年后客死他鄉(xiāng)。

此時，莎拉與馬科斯表面上維持著聯(lián)盟關系，盡管兩人并未將矛頭對準對方。莎拉曾指出，其弟弟塞巴斯蒂安的言論被其解讀為“出于姐弟情誼”，并堅稱自己在總統(tǒng) circle 內受到了“卑鄙對待”。

馬科斯則表示，盡管莎拉的兄弟和父親對其提出了強烈的批評，但他與莎拉之間并無矛盾。

2024年5月23日，馬科斯的行動 team 采取了主動，進入達沃市的核心區(qū)域。在菲律賓國家警察委員會的指示下，達沃市警察局局長理查德·巴丹以及40名警察被免職。當天晚些時候，兩支直接由菲律賓總統(tǒng)指揮的特別行動部隊抵達該地區(qū)，接管了當?shù)氐闹伟补ぷ鳌?/p>

到了7月，馬科斯政府還進行了大規(guī)模的人事調整，更換了該市警察局局長及其手下所有分屬警察局的局長。據(jù)達沃市觀察人士透露，這場規(guī)模空前的人事變動，是該市有記錄以來發(fā)生的第一次大規(guī)模人事更迭。

根據(jù)菲律賓1990年第6975號共和國法案，即所謂的“1990年內政和地方政府法案”，各市市長應對各自管轄區(qū)域內的國家警察部隊實施業(yè)務監(jiān)督和控制。這意味著，在一些政治家族掌控的地區(qū)，國家警察實際上構成了這些家族的合法武裝力量。而杜特爾特家族在達沃市掌權長達40年之久，這里曾被視為馬科斯政府的“堅不可摧堡壘”。

菲律賓拉普勒新聞網(wǎng)指出，達沃市警局的人事變動不僅削弱了杜特爾特家族的影響力，更是一種“公開的嘲弄行為”。

達沃市的行動不僅限于此，菲律賓政府還以涉嫌侵犯人權為由，對杜特爾特的親密盟友、宗教領袖阿波羅·基博洛發(fā)起調查，并于9月將其逮捕。阿波羅·基博洛是SMNI廣播電臺和電視臺的創(chuàng)始人，這是一家總部位于達沃市的國際化媒體。早在2024年1月，該媒體就被菲律賓國家電信委員會下令無限期暫停運營。對杜特爾特家族來說，這是一家具有特殊意義的媒體，是宣傳其家族政治思想的重要平臺，杜特爾特本人也設有專欄。

菲律賓司法學院法理學和法律哲學系主任托尼·拉維納表示，馬科斯陣營發(fā)起的系列圍剿行動，給莎拉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