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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：溪云

體制內的"緊日子"模式正在收緊，那些想"躺平"的官員，處境越來越難。

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首次提出"嚴控財政供養(yǎng)人員規(guī)模"，要求中央和地方推進"零基預算改革"，這個信號傳遞出"人"和"錢"都越來越緊的風向。

"鐵飯碗"時代的"吃喝玩樂"模式難以為繼。不少"上岸"的官員，突然發(fā)現體制內部正在進行一場懶政"大逃殺"，對"躺平式"官員和干部公開曝光鞭策，甚至嚴厲批評：

今年的"新春第一會"上，重慶涪陵區(qū)對三個團隊頒發(fā)了"蝸牛獎"，直指體制內"躺平者"的生存現狀。

2022年底，四川遂寧船山區(qū)推出了《陽光問廉》節(jié)目，邀請三名官員現場領發(fā)"蝸牛獎""鴕鳥獎""刺猬獎"證書合影。官員們凝重的表情、僵硬的體態(tài)，讓這段視頻在網絡上傳瘋了：

體制內"躺平"文化的生存困境，已然成為一種"社死現場"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
在高壓態(tài)勢下，各地都在加大力度提高行政效率、優(yōu)化營商環(huán)境，這種"緊日子"模式正在發(fā)揮著決定性作用。

那么，為什么近年來國家要大力給官員"上緊發(fā)條"？體制內正在通過提高效率、優(yōu)化服務來重塑干部形象，這種"緊日子"模式的深遠意義在哪里？

這種"緊日子"模式的持續(xù)深化，正在重塑體制內的文化面貌，那些"慢"的作風和"躺平"的思維，正在被"緊日子"的現實主義所取代。

"蝸牛獎"這一概念最早起源江蘇泰州，但其諷刺意味卻是溫州市民群體智慧的結晶。

在浙江溫州的電視問政節(jié)目中，有位市民以一只憨態(tài)可掬的蝸牛向官員示好，以表達對修路困難的無奈。這樁"蝸牛工程"就這樣誕生了。

"溫州電視問政"直播現場

2016年2月，國務院對24個省區(qū)市的懶政行為進行了通報。兩個月后，江蘇省泰州市政府召開新聞發(fā)布會，公布首批"蝸牛獎"獲獎名單，對12個部門進行了問責。

這一改革舉措可視為政府主動公開家丑，泰州市隨后推行，各地紛紛效仿。

過去九年里，浙江縉云、安徽岳西、廣東遂溪、貴州遵義、江西宜春、湖南漢壽等地都設立了"蝸牛獎"，其中河南南陽更將政府工作成效末位單位的評價 lowest ranking 頒發(fā)為"流動黑旗"。

浙江縉云

廣東遂溪

獲得"蝸牛獎"不僅會丟臉面，更會丟面子，更會丟"票子"，最糟糕的可能還會失去"位子"。

泰州市政府將"蝸牛獎"與績效考核掛鉤，導致扣分、扣年終獎。

這只是開始，相關部門還會對領到"蝸牛獎"的個人和單位進行回頭看和整改落實，整改不力或變化不大，下一步就會進行組織調整。

"蝸牛獎"最初主要與民生問題有關，比如路修得慢、公廁沒建好、老百姓沒提要求等問題。

后來，評選范圍擴大到招商引資和重點項目推進方面，如枝江市對招商引資和重點產業(yè)項目考評，日照經開區(qū)產業(yè)園因8個月未見成效也領到了"蝸牛獎"。

在體制內，"躺平式"干部隨時可能被"下課"，這正是對其不負責任態(tài)度的一種負面警示作用。

頒發(fā)"蝸牛獎"，正是以一種負面警示的方式對干部進行鞭策和督促。主要原因就是"躺平式"干部的危害太大，不容忽視。

在"躺平"一詞興起之前，這些人被稱為"懶政"干部，其躺平的原因各異。

有的干部因為年齡較大，晉升無望，整天只是泡茶，"思想上拋錨，混天過日"，常在辦公室喝茶，一天就結束了。

有個例子，滁州水污染事故期間，全椒縣水利局一位黨組成員表示："我還有兩個月就退休了，說實話，我也不該過多問這些事。"

就是這樣的思想，導致了污水肆虐、魚蝦暴斃、惡臭熏天，群眾財產遭受巨大損失。

這種消極態(tài)度，不僅影響了工作，更造成了嚴重的環(huán)境問題。

像這樣的官員，即便離退休還有最后一日的"安全著陸"，也必須毫不猶豫地將其收入囊中，予以嚴肅處理。

好干部的標準如今已大不相同。

放在以往，只要不搞"吃拿卡要"，不違規(guī)收費，不妨礙企業(yè)發(fā)展，就能算不錯。"一張報紙一杯茶"的生活狀態(tài)，成為不少人對體制內的一種刻板印象。

現在的風潮悄然變化，如果還想安于現狀，恐怕就要遭殃了。

同時，公務員的工作也日趨復雜，工作壓力持續(xù)攀升。一些單位的工作強度甚至被壓縮到"周日不休"的狀態(tài)。

996、007工作模式在體制內已經相當普遍。"五加二"、"白加黑"的工作節(jié)奏，已成為許多干部加班奮斗的真實寫照。

既然全社會都在卯足干勁往前跑，政府作為引領發(fā)展的關鍵"火車頭"，自然也要跟上更高的標準。

一方面，來自上層的壓力傳導不斷加碼，另一方面，地方政府之間的競爭白熱化，使得體制內的"卷"現象只會愈發(fā)明顯。

領導干部的這種"卷"，才能讓經濟社會發(fā)展走得更快一些。

現象還很特別，官方披露的"蝸牛獎"做法主要集中在縣級及以下層次。

當地方家長不惜以"壓力"的方式"公開處刑"辦事效率低的官員時，通過屏幕都能感受到中小城市發(fā)展的焦慮。

隨著城市競爭進入新階段，城市資源將進一步向中心城市集中，中小城市天生劣勢，要想把鍋子炒熱，本來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。

但最怕的不是別人優(yōu)秀，而是比你優(yōu)秀的人還努力。

比如春節(jié)假期的當紅辣子雞杭州，當初為了挖強腦科技，招商團隊奔波千里到波士頓，直沖地下室，就是希望創(chuàng)業(yè)團隊能到杭州發(fā)展。如果沒有這樣的拼勁、干勁，杭州"六小龍"就不是今天的樣子。

再比如說深圳的龍崗區(qū)，去年拉了數量驚人的274個億元級項目，預計帶來1000億元的增量。一年的招商引資成果，抵得上一個縣三年的GDP。

這一年，深圳的招商干部不知跑壞了多少雙皮鞋。

反觀某些地方官員，單靠財政收入，連基本生活都難以維持，更需要拼勁十足、力爭上游。

比如陜西黃龍縣，2019年縣財政收入為8300萬元，財政支出卻高達17.46億元，是收入的21倍?？靠扛辉５貐^(qū)轉移支付，這種外部輸血的模式終究是不可持續(xù)的。

黃龍縣位于黃土高原上，森林覆蓋率卻達到了87%，生態(tài)資源稟賦不錯。如何形成可開發(fā)的產業(yè)，大有文章可做。否則，隨著人口流出、經濟萎縮，說不定哪天整個縣都難以存在下去了。

中小城市想發(fā)展進步是很難，但絕不是毫無機會。改革開放的歷史，就是一部無數城市逆襲的奮斗史。深圳從一個小漁村發(fā)展到今天的一線城市，就是典型的案例。今天的全國百強縣之首，坐擁5000GDP的昆山，40年前也是一個窮得叮當響的農業(yè)縣。

不論是佛山順德、江蘇張家港、浙江義烏、福建晉江這些遠近聞名的強縣區(qū)，都是在有作為的政府帶動下，從零開始，順勢而為，白手起家，最終實現了快速崛起。抓住一次時代機遇，或許就能實現徹底的蛻變。

這樣的愿景，離不開胸懷大局、積極進取的干部隊伍。在其位，謀其事，這是為官之道，也是為人之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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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：

- 南方周末：從“當官不為”到“招商不力”：行政“蝸牛獎”，頒給“差等生”

- 紅星新聞：低著頭紅著臉上臺領獎，多地為懶政官員頒發(fā)“蝸牛獎”

- 馬江博：國家公開給領導干部抽鞭子，不同尋常的信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