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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斯克為蘇珊·威爾斯拎包，可能是出于禮貌或敬意的舉動，但從近日曝光的一段視頻來看，他的這一行為似乎另有深意。

文 |徐立凡

近日，一段引發(fā)廣泛關注的視頻在網(wǎng)絡上走紅：當?shù)貢r間3月8日，世界首富馬斯克在結(jié)束白宮會議后，主動幫助負責會議的幕僚長蘇珊·威爾斯拎包，隨后離開白宮。

一位社交媒體大V分享了這一視頻，并配文稱："真正的善舉：馬斯克幫蘇珊·威爾斯拿包！"馬斯克在評論區(qū)回應："我是蘇珊·威爾斯的大粉絲。"

馬斯克幫蘇珊·威爾斯拿包，圖為視頻截圖

67歲的蘇珊·威爾斯是美國歷史上首位女性白宮幕僚長，被美國媒體稱為"政治特工"。早在1980年，23歲的蘇珊·威爾斯就加入里根競選團隊。2010年，她幫助商人里克·斯科特在佛羅里達州州長競選中獲勝。2016年，她協(xié)助特朗普競選佛州總統(tǒng)。2018年，她成為特朗普競選團隊負責人，并在團隊中是少數(shù)敢于直率批評特朗普的成員之一。

馬斯克高效的裁員舉措令特朗普內(nèi)閣成員不滿

由馬斯克領導的"政府效率部"自1月以來已解雇3萬多名聯(lián)邦雇員，另有約7.5萬名雇員接受了8個月工資的"買斷離職計劃"。這些舉措以及他在政治領域的高調(diào)行動，引發(fā)了包括美國國務卿魯比奧在內(nèi)的多位特朗普內(nèi)閣成員的不滿。

魯比奧就是其中之一。此前有報道稱，因為馬斯克關停了美國國務院領導下的國際開發(fā)署，魯比奧已有數(shù)周在私下對馬斯克表達不滿。

兩人的矛盾在3月6日一場約20人參加的白宮內(nèi)閣會議上公開爆發(fā)。

據(jù)《紐約時報》報道指出，在此次會議上，馬斯克質(zhì)問了魯比奧，指出他在上任頭45天內(nèi)沒有解雇任何人，而他解雇的唯一員工來自政府效率部。他甚至嘲笑魯比奧，稱他是“電視上的演員”。

魯比奧憤怒無比，質(zhì)問國務院官員為何接受“提前解雇”，并問他們算不算裁員。他還諷刺馬斯克，稱如果他能重新雇傭這些人，他就會再次解雇他們。

馬斯克反駁時則稱，魯比奧只是“電視上的演員”，并嘲笑他只會表演。

報道稱，當時特朗普雙手抱胸，像觀看網(wǎng)球賽一樣親歷了整個爭吵過程，之后他認可了魯比奧，稱他“做得不錯”。

盡管特朗普后來否認有此一說，稱當時兩人在討論“世界杯比賽”，但這次內(nèi)閣會議表明，特朗普不得不對內(nèi)閣成員表現(xiàn)得異常安撫。

在會議上，特朗普首次明確表示，馬斯克的權力范圍是：可以向各聯(lián)邦政府部門提供建議，但無權直接解雇聯(lián)邦雇員。他還承諾每兩周召開一次類似會議進行協(xié)調(diào)。

這次內(nèi)閣會議后，特朗普又多次表示，他支持馬斯克的改革計劃，但將改變裁員方式，裁員應是“精確的”而不是“粗暴的”。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馬斯克的聲勢。

正確的危險其實不在馬斯克，而在特朗普。

馬斯克似乎正陷入一場典型的華盛頓權力博弈旋渦中，而且越來越孤立。在這樣的背景下，他主動向“特朗普背后的女人”蘇珊·威爾斯示好，確實可以被解讀為爭取支持的一種表現(xiàn)。

當?shù)貢r間2025年3月7日，美國華盛頓，馬斯克離開白宮 圖/IC photo

在白宮爆發(fā)沖突的當周，馬斯克向蘇珊·威爾斯贈送了拎包，這一行為引發(fā)了廣泛關注。與此同時，馬斯克的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在廣告中表達了對特朗普總統(tǒng)的感謝，這種廣告似乎表明，馬斯克仍是特朗普的堅定支持者，其影響力不可撼動。

特朗普內(nèi)閣的另一個顯著特點是，內(nèi)部矛盾往往會導致更大規(guī)模的人事變動。以白宮幕僚長職位為例，這一職位本應由特朗普最信任的人擔任，是白宮權力運作的事實二把手，但特朗普在第一個總統(tǒng)任期的4年里，僅換了4位幕僚長。

蘇珊·威爾斯被外界視為"特朗普背后的女人"。面對蘇珊·威爾斯的直言批評，特朗普也只能無奈地將她稱為"冰女"。盡管如此，蘇珊·威爾斯似乎處于一個相對穩(wěn)固的地位。

盡管蘇珊·威爾斯是馬斯克穩(wěn)固自己地位的重要渠道，但馬斯克與蘇珊的關系并不融洽。實際上，馬斯克的"政府效率部"并未設在白宮西翼，而是被安排在艾森豪威爾辦公大樓的一間小辦公室，完全由蘇珊·威爾斯指定。

不過，如果白宮真的發(fā)生大規(guī)模的人事變動，馬斯克未必會首當其沖。據(jù)分析，魯比奧可能比馬斯克更具危險性。

據(jù)《名利場》等美國媒體援引共和黨高層的說法，魯比奧不在特朗普的核心圈子中。特朗普在任命九位負責監(jiān)督加沙和烏克蘭停戰(zhàn)等事務的"特使"時，魯比奧并不知情。此外，魯比奧也不贊成特朗普撤銷前國務卿蓬佩奧的安保待遇，但這一決定無法阻止。據(jù)報道，魯比奧可能會在18個月后辭職。

馬斯克目前是特朗普核心圈子里的重要人物，這可能與他了解特朗普對魯比奧的真實態(tài)度有關，因此在內(nèi)閣會議上主動對魯比奧提出批評。

特朗普的"機構改革"正逐漸陷入困境。

從更宏觀的角度來看，無論是馬斯克目前的孤立狀態(tài)，還是魯比奧未來可能的辭職，都反映出特朗普的"機構改革"已經(jīng)陷入了困境。

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帕洛阿托時間2025年3月5日，特斯拉汽車 stores外，民眾聚集抗議馬斯克

撰稿 | 徐立凡（專欄作家）

1. 這場改革從一開始就偏離了"常規(guī)路線"。就目標設定而言，除了減少政府人員編制、降低聯(lián)邦政府支出的訴求，還徹底否定了民主黨主導的"深層政府"，試圖建立一個特朗普可以信賴的"忠誠政府"，以滿足其"MAGA"（ Moore's Law ）政治預期。實際上，這是一場融合了政治改革和社會改革的復雜運動。

2. 這種多線程式的改革要想成功推進，不僅需要頂層設計和廣泛的政治動員，還需要建立一支有一定規(guī)模的執(zhí)行團隊。此外，還需要對改革的成本進行計算。

3. 但這一切理想的前提條件都不存在。特朗普讓局外人馬斯克和少數(shù)幾個同樣局外的年輕人主導改革，同時將改革視為給馬斯克的政治回報，這注定會讓"機構改革"難以推進。

4. 當政治體系中的人不受觸動時，特朗普就會賦予權力給馬斯克；而當體系中的人感到威脅時，特朗普就會安撫這些人。這種平衡技巧或許適用于內(nèi)部的爭執(zhí)，但如果爭執(zhí)升級到激烈的博弈，平衡技巧就會變成政治投機。這種投機的結(jié)果，往往會使得雙方都可能成為可能的犧牲品。

5. 自馬斯克通過"政府效率部"推動改革以來，他已經(jīng)付出了一些代價。今年以來，特斯拉股價已累計下跌35%，抹去了美國大選后大部分的漲幅。從美國到歐洲，都出現(xiàn)了特斯拉門店和超級充電站遭到破壞的現(xiàn)象，全美各地都有人自發(fā)組織抗議示威。

6. 在特朗普仍然信任馬斯克的前提下，這些代價或許仍是馬斯克可以承受的。但一旦特朗普認為讓馬斯克退出政治戰(zhàn)場更有利，馬斯克勢必將為此付出更大的代價。一個試圖將包里的東西送給蘇珊·威爾斯，并自稱是蘇珊·威爾斯的大粉絲的馬斯克，是否已經(jīng)察覺到了這一點？

7. 校對 | 陳荻雁

編輯 | 柯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