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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楊小彤

來源：后浪研究所 | ID：youth36kr

第一站

去北海道，買房

在很多人眼中，北海道始終籠罩著一層浪漫的冬日濾鏡。

每到冬天，尤其是春節(jié)前后，北海道都會迎來一波“中國游客”，他們像流水線一樣，爭相打卡《情書》中的經(jīng)典場景，在函館俯瞰濱海夜景，到富良野的頂級滑雪場里滑雪……

8.憑借超美的雪景，北海道已然成為一部分中國人心中的“白月光”。甚至一部分人已經(jīng)難忘到，決定在這里買房。

攝影師尼鹿，無疑是北海道最迷人的風景之一。作為影視劇拍攝地，北海道一直是攝影師的“天然攝影棚”。2019年冬天，尼鹿首次來到北海道拍攝，就被這片冰天雪地的美景所深深吸引。

▲情書劇照，圖源網(wǎng)絡(luò)

尼鹿之前在日本東京和大阪拍攝時，只能受限于民宿短租或酒店住宿，每次拍攝至少需花費數(shù)千元日元。為了節(jié)省開支，她不得不攜帶大包小裹的設(shè)備和道具，每換一個地方，就得重新搬動一次道具，十分麻煩?？粗焙５赖乃{天白云和白雪-covered的景象，尼鹿突然萌生了買房的念頭。她在網(wǎng)上搜索北海道的房價，意外發(fā)現(xiàn)大部分區(qū)域的價格都在10萬人民幣左右，與國內(nèi)相比，真的便宜多了。

在國內(nèi)，尼鹿在青島開設(shè)了一家攝影工作室，位于嶗山區(qū)，月租金兩萬元。雖然租金不低，但沒有房貸壓力，生活也十分自由自在。

不過，媽媽一直勸說尼鹿在青島買房。尼鹿實在受不了這些“洗腦”話語，也去過一些售樓處，但作為青島的富人區(qū)，嶗山區(qū)的平均房價差不多要4萬一平，尼鹿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買不起房了。她退而求其次，在市內(nèi)其他區(qū)域找了一套價格較低、比較心儀的房子，差點就買下了。但一想到以后要承擔30年的房貸，還要降低生活質(zhì)量，她就感到有些猶豫。算了，她想。

北海道的房價讓尼鹿突然有了購買的希望。而且，如果能在北海道有一棟小房子，拍攝時可以取暖、放些東西，那該多幸福??！但她只是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，并沒有急著下定決心，“時間總會有安排，我下次再來買?！?/p>

突如其來的疫情讓尼鹿無法進行在日本的拍攝工作，也壓低了她買房的意愿。但她一直關(guān)注日本的房源信息，也總能在社交媒體上看到有人分享自己在日本買下便宜房子的經(jīng)歷。

偶然看到的一篇分享文章，讓她了解到“中古房”這一概念。所謂中古房，是指已經(jīng)有一定歷史的二手房屋。相比新房子或新房，中古房的價格要低很多。但在日本的房屋交易平臺上，動輒就要10萬、20萬日元的中古房，尼鹿還是有些擔憂——這么便宜的房子能住得下嗎？

直到和一些在日生活的中國人聊后，她才了解到這些便宜房子的真相——

這些房子大多來自上世紀八十年代，房東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，或者已經(jīng)搬離北海道，或者居住在養(yǎng)老院。由于不想再費心除雪，也不想繳納每年的稅費和維護費，他們選擇低價拋售自己的舊居?！叭毡窘?jīng)濟泡沫時期，那時日本人都是很有錢的，他們蓋房子很舍得花錢，所以留下了大量舊房。后來經(jīng)濟不景氣，價格下跌，人們也就很自然地低價出售了?！蹦崧惯@樣理解，“就像中古包一樣，我們來日本買那種二手LV，也很便宜，幾千塊就能買一個包，滿大街都是賣的，可能在國內(nèi)要賣上一萬塊。”

當然，這些便宜的房子不僅存在于北海道，日本各地的鄉(xiāng)村也有。而且價格會隨著距離城市遠近、房屋建造年代的長短而降低，甚至可以降到免費。在日本的網(wǎng)站上搜索“0円物件”，就能找到一些免費送出的房子，大多位于偏遠的山村，設(shè)施也比較簡陋。

尼鹿遠程看房的經(jīng)歷持續(xù)到2024年11月。那個月末，沒有任何預兆的，尼鹿又一次萌生了買小樽房產(chǎn)的念頭。她在房屋交易平臺上鎖定了兩套房子，借助翻譯軟件和日本當?shù)氐姆课葜薪椋_始了進一步的聯(lián)系。

鑒于自己線下交流的不便，尼鹿特意在小紅書上發(fā)出尋人啟示，尋找一位日語翻譯。沒想到，一位自稱在北海道經(jīng)營民宿的大姐主動聯(lián)系她，表示可以利用民宿拍照的機會，換取翻譯服務(wù)。尼鹿覺得這位大姐正好在小樽，交通便利，而且不用額外支付任何費用，便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議，用1600日元購買了機票，帶著10萬日元的買房預算，順利飛往小樽。

02

買房與看房的曲折經(jīng)歷

尼鹿看中的兩套住宅分別位于小樽，價格不菲，分別以80萬日元和200萬日元計價。

這兩處房產(chǎn)各有特色。前者是經(jīng)濟實惠的中古房，建筑面積達200平，還有一座500平的花園，建于1987年，屬于建筑年限較新的中低價位住宅。后者則位于小樽市中心，緊鄰小樽站，步行即可到達，交通極為便利。

然而，要實現(xiàn)與心儀房產(chǎn)的順利牽手并非易事。

首先，這些價格極具競爭力的房子面臨著來自中國人的激烈競爭。

日本人對買房的態(tài)度較為特殊。2023年在香川縣高松市開設(shè)語言學校的萌萌表示，對于日本人而言，買房更像是生活負擔，而非投資。萌萌的父母在去世后留下一座位于高松市的山，盡管家人都不愿繼承，但每年仍需繳納山上的稅，并對山上的突發(fā)事件負有責任。

日本MBS電視臺也曾報道過北海道的一則新聞，即在兵庫縣朝來市這樣的小城鎮(zhèn)，普遍存在大量空置房屋。這些房屋大多由原房主去世后放棄繼承，既不進行維護也不繳納稅金。

另一方面，北海道作為一個小鎮(zhèn)，人口流失問題尤為嚴峻。根據(jù)官方統(tǒng)計數(shù)據(jù)顯示，截至2024年1月，北海道的人口已連續(xù)26年下降，總數(shù)僅為508萬8470人。萌萌解釋道，盡管氣候可能并不如人意（比如會遭遇雪災），但年輕人紛紛向東京（發(fā)展）遷移，導致北海道的吸引力大打折扣。

中國的網(wǎng)友對低價 property 是“不”說的，去年10月，一位中國網(wǎng)友在北海道以14萬人民幣的價格出售了一套建筑面積33.65平、土地面積331.01平的房產(chǎn)，帖子發(fā)布后就收到了近6000條評論，網(wǎng)友們都對北海道的房子竟然這么便宜感到震驚，也在詢問北海道的買房條件到底是什么。

得知外國人也可以在日本北海道買房且沒有任何限制后，去年底開始，不少中國網(wǎng)友蠢蠢欲動，拿著旅游簽證就飛往北海道，看房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。這也無形之中加劇了北海道的購房競爭，就在尼鹿飛到日本的第三天，就被中介告知，那個200萬的房子已經(jīng)被別人訂了房并簽了意向書，自己已經(jīng)沒有機會了。

其次，因為語言不通，很多事可能會發(fā)生。

尼鹿計劃在半個月內(nèi)把房子買下來并入住，為了不再錯失第二套房，她趕忙聯(lián)系了會兒翻譯的老 sister去看房?？赐攴孔?，尼鹿就覺得這是自己夢中情房，家具齊全，采光全面，想要趕緊簽訂意向書。

但尼鹿沒想到，這位翻譯老 sister 竟然有自己的小算盤。

這位老 sister 開始為尼鹿做各種決策，說自己已經(jīng)幫她聯(lián)系了裝修公司，家具也要換掉，甚至幫她聯(lián)系好了收垃圾的人員。接著又和尼鹿說，不要走她在網(wǎng)上聯(lián)系的那個中介，可以直接走自己熟悉的中介，但新中介跑過來一趟也不便宜，要給新中介一些小費。

尼鹿都答應了。一方面是出于對這位翻譯老 sister 的信任，另一方面則是她擔心房子被別人搶走，想趕緊塵埃落定下來。后續(xù)，便變成了這位翻譯老 sister 直接跟中介溝通過起來了，每當尼鹿問她推進的怎么樣了，老 sister 都選擇性忽視。

等到第四天，老 sister 突然聯(lián)系尼鹿，說尼鹿的材料有問題，要買房的話需要把房子并到她的公司名下。尼鹿不同意，老 sister 就扣押了尼鹿的材料，還報了警，舉報尼鹿打黑工。

好在警察沒有聽信老 sister 的一面之詞，還幫著尼鹿拿回了自己的材料。但老 sister 沙 Scores 不下這個面子，向中介誣陷尼鹿的證件造假，中介轉(zhuǎn)頭告訴了房東，這下惹惱了房東，中國人怎么這么麻煩？買一個房子還要造假？房東直接給賣房的人發(fā)了通知，終止了房子的交易，且不打算再賣給中國人了。

尼鹿感覺天都塌了。她也嘗試在看房APP上尋找新房源，但始終沒找到更合適的。無奈之下，她只能退而求其次，買了這間夢中情房隔壁的一套——只有170平，建于上世紀60年代的老宅。

▲她最終購買的房子

當然，價格更便宜，只要70萬日元（相當于3.5萬元人民幣）。就這樣，在日本待了一個月后，她終于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。

如果要在眾多老房子里找到各方面都不遜色的房子，就像大海撈針一樣艱難。

即使已經(jīng)在東京生活了8年，Alex在北海道小樽買房時也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房源。

去年7月，Alex和朋友們商量要在北海道建立一個攝影工作室。因為日本的房屋需要實地考察后才能申請購買，為了提高效率，他們住了近一個月在小樽，先后看了5、6套房子。當然，每套都有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，不是地理位置太偏，就是裝修過于陳舊?！靶￠资且蛔睾Ｓ挚拷降牡胤剑芏喾孔佣冀ㄔ谏缴?，而且這里是北海道較早發(fā)展的城市，所以很多房屋都比較老舊，顯得比較破舊?！盇lex向“后浪研究所”介紹。

唯一的好處就是，這些房子的價位都不高，便宜的在3到5萬日元，貴的也不超過50萬日元。

最終，基于地理位置和性價比的考量，朋友在5套房子中，選擇了其中一套建于上世紀80年代、建筑面積為270平方米（實際使用面積110平方米）的一戶人家。Alex幫朋友從8萬5千日元砍了2萬多，最終以6萬3千日元的價格成交。

▲Alex和朋友們買房的簽約現(xiàn)場，圖源小紅書@JX-Z

03

以買代租，撿漏低價房

因為高昂的價格讓許多在日本的中國留學生選擇買房代替租房。

去年1月，即將申請大學的Bill以70萬日元（約合人民幣3.3萬元）的價格，在本州島島根縣購買了一套建于1924年的二層小樓，土地面積200平方米，共有五間臥室，還有一塊空地和一個后院。

▲Bill買房的全景圖

在此之前，Bill在日本東京讀了半年的語言學校，住在學生宿舍里，每月住宿費高達8萬日元（約合人民幣3800元）。宿舍為單間，空間 cramped，只能放下一些基本家具，其他物品都擠在一起，且隔音效果差，Bill經(jīng)常能聽到隔壁同學的 noise。

在島根大學被錄取后，Bill決定不再住在學生宿舍。他聯(lián)系當?shù)胤慨a(chǎn)中介，在學校周邊看到了一些租金為每月6萬至10萬日元的房屋。盡管價格不菲，但Bill計算了一下，如果他要去外地實習，還要支付空房租金，這樣并不劃算。于是，他向當?shù)卣l(fā)送了郵件，詢問是否有適合的房屋，政府幫忙協(xié)調(diào)。

島根政府為促進當?shù)厝丝诎l(fā)展，特別設(shè)立了一個部門，幫助村民出售房屋。Bill上網(wǎng)查看房源，發(fā)現(xiàn)有200多套正在出售的老房，價格從70萬日元到200萬日元不等。

想要在日本停留4年，從經(jīng)濟角度來看，買房比租房還要劃算。Bill從未想過要在這么偏遠的地方買房，更沒想到自己會萌生出這種想法。他原本打算退休后再搬到這里居住，但這次的決定讓他對日本的生活方式有了新的思考。

Bill在篩選了200多套房源后，又實地考察了數(shù)周，最終選中了距離大學最近、設(shè)計感最強的一套老宅。他對于住房條件的要求其實很簡單，只要能遮風擋雨就好。

購房的決定讓他感到意外，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為在這樣的偏遠地方買房。盡管如此，Bill還是決定購買了這套房子，因為他認為在這里居住4年，經(jīng)濟上是劃算的。

通過篩選和實地考察，Bill最終鎖定了現(xiàn)在這套房子。這棟建筑不僅距離大學最近，而且設(shè)計感強烈，滿足了他的所有基本居住需求。

▲Bill的臥室

在這個過程中，政府工作人員一直提醒Bill要小心，一方面是因為日本的房產(chǎn)每年都需要繳納稅費，另一方面，他們也擔心Bill畢業(yè)后如何處理房產(chǎn)。但Bill有自己的想法：70萬日元（約合3.3萬元人民幣）就能解決4年的生活問題，這筆錢確實物有所值。

在Bill簽訂合同前，房東還對房屋進行了裝修，修復了一些較為老舊的設(shè)施，如灶臺和榻榻米，并主動承擔了一部分水管的維修費用。這樣一來，這套老宅的性價比又進一步提升。

同樣選擇在香川縣高松市買房的語言學校在讀萌萌，在去年同一時間段也做出了同樣的決定。

整個流程只用了20分鐘。萌萌在中介的幫助下，看中了一套位于3樓的公寓，距離她就讀的語言學校僅100米，面積20平方米，有電梯，價格為220萬日元（約合11萬元人民幣）。通過和房東協(xié)商，最終以200萬日元（10萬元人民幣）的價格簽訂意向書開始流程。她說：“因為它真的很便宜，就像買個玩具一樣?！?/p>

▲萌萌的公寓

萌萌的同學得知她在學校附近僅用10萬元就買下了套房子，也想買一套，可惜已經(jīng)沒有合適的房源了。就連萌萌自己都沒想到，僅僅去了兩次中介，就在異國他鄉(xiāng)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房產(chǎn)。她之前每個月的住宿費是3.3萬元日元（約合1600元人民幣），相當于她花了5年租金，就永久擁有了這套房。

房子到手后，作為業(yè)主每年都需要繳納一定的稅費。稅費的多少與房屋價格相關(guān)，萌萌的稅費是500元人民幣，而Bill、萌萌的朋友以及Alex的朋友每年繳納的稅費接近1000元人民幣。

相比之下，租房的費用顯得微不足道。

在日本購買中古房就像在玩"摸彩"，如果你足夠幸運，說不定能買到一個居住體驗不錯的房產(chǎn)。

因為家里家具家電一應俱全，在辦理完手續(xù)后，尼鹿添置了套被褥，便順利搬入新居。

尼鹿入住后驚喜不已。原本她都做好了入住后需自費巨額修繕費的打算，卻意外發(fā)現(xiàn)室內(nèi)設(shè)施精致完好的，幾乎無需修理。僅需花費2500元人民幣修理兩處漏水的管路。房東留下的電飯鍋、微波爐均為新物。

[客廳布置]

第一次來到朋友的新家，Alex同樣感到驚嘆。之前的房東老太太是北海道當?shù)刂漠嫾?，在家中留下了諸多珍藏——一臺嶄新的鋼琴，一幅幅自畫作品，一柜子的咖啡杯與茶具，以及一整套價值不菲的黑膠唱片機。屋內(nèi)環(huán)境優(yōu)雅，家具、暖爐都被精心維護，宛如新居。

[Alex為朋友置辦的房子]

Alex認為，房東留下的這些物品若能轉(zhuǎn)手出售，或許比整套房子更有價值。

04

低廉代價

不過，背后付出的代價同樣不容忽視。

今年冬天，北海道迎來了十年難得一見的大暴雪。

北海道的積雪覆蓋了房屋，道路上的積雪堆積如山，快遞員遲遲無法送達。為了清除門前的積雪，每家每戶都需要自行處理，如果不進行雪鏟工作，房屋很容易被積雪擠壓，導致玻璃碎裂。對于像尼鹿這樣的新手，每天天亮就得起床，和朋友們一起鏟雪，鏟到懷疑人生。

北海道的雪鏟工作，往往伴隨著一些不成文的規(guī)矩。

今年跨年夜，Alex和朋友們鏟完家門口的積雪后，本想做點好事，幫鄰居奶奶一起鏟雪。結(jié)果奶奶告訴他們，坡下的鄰居已經(jīng)搬走了，可以把雪鏟到對門鄰居的院子里。Alex和朋友們照做，卻被對門的老大爺訓斥了一頓。后來有位在北海道開中國餐館的鄰居告訴他，北海道的雪坑挖得非常深，經(jīng)常會有鄰居因為 snow 而吵架。Alex只能在社交媒體上感嘆，“小樽的套路太深，我要回東京?！?/p>

Bill在島根縣的房子，夏天一來就少不了蚊蟲和雜草。去年夏天為了解決院子里的雜草問題，他可是費了不少勁兒：既要噴灑驅(qū)蟲劑，又要拔草，不到三個月，這些雜草又重新 sprouted。

▲Bill院內(nèi)一角

自然界帶來的煩惱，和居住環(huán)境的便利程度成反比。

當時在島根縣看房，是政府工作人員開車帶Bill去的，一路七拐八拐，Bill壓根兒沒留意周圍環(huán)境。

Bill入住新家的第一天，島根正好下起了大雪。因為家里沒存貨，餓得饑腸轆轆的Bill打算去買個便當，結(jié)果他花了一個小時才找到離家最近的便利店。那一刻，Bill覺得有些后悔自己住在這里。畢竟之前在東京的時候，自己想買點東西只要下樓就能買到，所以他也沒有囤貨的習慣。

住在這樣的偏遠地區(qū)，汽車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工具。但Bill沒有考慮買車，因為車的費用太高，還得繳納昂貴的保險費。所以他的計劃是，再去市中心再買一套房子，離商店和餐廳更近一些，價格大約在200萬日元（10萬人民幣）左右。

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。后來Bill發(fā)現(xiàn)，為了買東西，他只能每周一早搭乘學校組織的購物車去集體采購，或者干脆蹭同學的車，等同學帶菜回來時，他自己也搭便車。

有一次，在朋友開車送自己回家的路上，我們遇到了一只熊。學校發(fā)布的“不要走夜路，小心碰到熊”的安全提示再次得到了印證，Bill為此感到后怕。此前，他曾因在凌晨三、四點肚子餓了，不得不步行去便利店買食物的經(jīng)歷，讓他意識到晚上獨自外出的危險。此后，他再也不敢獨自在晚上出門了。

▲Bill家周邊

如果后續(xù)不再住在家中，轉(zhuǎn)手賣掉會遇到不少困難。

成功入住后，Alex分享了自己幫朋友找漏子買房的經(jīng)歷，許多年輕人看到后都聯(lián)系他，希望能請他幫忙看房買房。他們買房的目的大致分為兩種，一種是為了旅游或滑雪，打算長期居住，另一種則是想利用這座房子開設(shè)民宿。

如果是后者，Alex會欣然接受，但如果只是為了旅游就想買房，Alex就會勸他三思，“日本旅游買房，你至少需要三年多次往返的簽證。因為你這次的單次簽證已經(jīng)辦好，下一次來日本的時間你還不清楚?！?/p>

Alex認為，很多人之所以選擇來日本購房，是因為看到社交媒體上日本房價太便宜了，雖然和國內(nèi)的房價相比不算高，但也不可小覷，畢竟也要幾千塊呢。所以在決定來日本買房前，就要做好充分的規(guī)劃，比如簽證問題怎么解決，或者房子住不滿如何處置。

在用旅行簽證成功購房后，為了能夠在日本長期生活，Alex和尼鹿都申請了日本的經(jīng)營管理簽證。

而萌萌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規(guī)劃，在高川找一份工作。也許未來，她會離開這里，把這所小房子租給留學生，或者以2、3萬的價格再次出售，“這棟房子不像那種一戶建的房屋難以處理，2、3萬的價格還是很好賣的?！?/p>

▲萌萌家

至于Bill，則打算在畢業(yè)后和學校合作，把房子租給未來的學弟學妹，或者改建成民宿或旅館，“雖然這里是鄉(xiāng)下，但還是有一些觀光景點的?！?/p>

不管怎樣，房子就像人一樣，總會有自己的歸屬。

最后來安利一位寶藏的讀書博主。

白天是公司高管，晚上則是街上的妓女。

這個發(fā)生在1997年的案件，因涉及雙重身份，成為日本社會關(guān)注的焦點。

受害者39歲時去世，高中畢業(yè)于名校慶應大學，1980年進入東京電力公司，當時是被錄取的第一批女性管理職位的候選人。她的父親是東京大學的校友，曾在公司擔任要職。母親是來自日本女子大學的高學歷中產(chǎn)家庭。父親在她大學二年級時去世，但她沒有經(jīng)濟困難，且當時年薪高達一千萬日元。而她生前的工作是街娼，是性工作中最底層、最廉價、最危險的。據(jù)說她最后一次賣身僅需兩千元，不到人民幣兩百塊。

相當于一位復旦大學高材生，進入國家電網(wǎng)公司，年薪百萬，晚上卻去賣春。

夏不綠，是一位不著名的作家，出版了十余本書籍，還擁有多個影視版權(quán)，用寫作丈量生活的塵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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